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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我们走进家族办公室 Chalkstream Capital Group，对话其合伙人 Andrew Tsai。2003 年，Andrew Tsai 与量化大师 Peter Muller 共同创立 Chalkstream，担任 CEO。Chalkstream 最初管理 Muller 资金，后成为面向超高净值人士的联合家族办公室。
1990 年代初，Andrew Tsai 曾在雷曼兄弟担任固定收益交易员，1997 年创立量化对冲基金公司 Integrity Capital Management，1999 年离开成为 Urbanfetch 总裁，2003 年与 Peter Muller 推出 Chalkstream。
关于人生成长
Q：您最初如何对投资产生兴趣？
A：我毕业于沃顿商学院，毕业后多数同学成为投资银行分析师。我在 Susquehanna 获得暑期实习，大三休学期在商品交易所工作，看到多样交易资产与形式。回校后研究对冲基金经理，1992 年完成关于建立对冲基金的毕业论文，毕业后进入雷曼固收交易小组。
Q：当时固定收益柜台交易怎样？
A：金融交易正处电子化过渡，我的第一任老板是早期宽客，他让我们用计算机技术研究现金、泰德价差及基差等关系。1994 年美联储加息和经济动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1995 年我被派往伦敦负责欧洲债券市场，尤其是德国债券市场。
Q：后来为何离开雷曼？
A：我梦想成为买方，离开时卖掉所有股票，后意识到此举愚蠢，保留了一股。我和朋友在 GSAM 成立 Global Alpha Fund，后和 Ross Stevens 建立 Integrity Capital Management，运用量化投资方法。1999 年因科技股上涨，所在领域筹资困难，我关闭公司成为 Urbanfetch 总裁。
Q：如何从对冲基金公司转到 Urbanfetch？
A：为让 Integrity Capital 的博士团队继续合作，我将其转到 Urbanfetch。新公司业务涉及物流、运营管理等，与原团队业务不同，我们组建新团队并筹集资金。高峰时约有 700 名员工，包括送货和仓库人员，部分非全职。Urbanfetch 业务模式与亚马逊相似，为大公司提供第三方物流和在线交付，最终破产。
Q：接下来去了哪里？
A：凯雷集团邀请我担任一家公司临时 CEO，负责技术投资组合，能获大量股权。这让我了解到新投资方式，学会与公司管理层打交道，但最终我辞去该职位。
Q：停顿时期做了哪些思考？
A：我思考余生想做何事，之前做过多种工作，与人交流后发现自己喜欢经营公司，于是决定重新进入投资领域。
Q：如何和 Peter Muller 决定推出 Chalkstream？
A：我遇到 Peter Muller，他问我接下来打算，我说不确定，他表示愿意与我合作，这就是 Chalkstream 的起源，我成为核心成员。Peter Muller 多才多艺，是音乐家和伟大的量化投资大师，经营对冲基金 PDT Partners，他既是商业伙伴也是好友。
如何押中一些“不对称”的赌注？
Q：在 Chalkstream，如何结合过往经验与 Peter Muller 的量化投资视角？
A：最初一周我和他在不同地方，他让我读关于统计学与博弈论的书。在夏威夷见面时，他问我从书中学到什么，我阐述了认知，并提议以书中理念为蓝图规划。我想做“长尾”投资者，获取长期机会并集中赌注，在别人“防守”时“进攻”。我们采取与资产配置框架相反的方式，从 2004 年开始深入研究领域并押注，寻找“不对称”赌注。
Q：Chalkstream 主要专注哪些资产领域？
A：很多机构喜欢多元化，但我们喜欢集中赌注，如多头、空头、掉期、对冲等。过于多元化会难以集中在不对称赌注上，也难集中投资组合。特定时间内，投资组合中可能只有几个有意义的主题，如日本、韩国、电力交易，约占风险敞口的 40%，这些主题下还有很多头寸，其余是低净值集中投资组合。
Q：如何建立该投资策略？
A：我们的流程和组织架构围绕灵活性构建，团队能快速参与运营、交易和法律。投资形式灵活，可直投、成为 FOF 投资其他基金、成为种子基金或投资私募股权和房地产，但存在风险。为避免投资失误，我们从评估资产类别框架角度看待事情，寻找“极端”情况获取投资机会。一年至少深入研究一些领域 1 – 2 次，若没结果就搁置，不排除未来机会。比如医疗领域，约 10 年前我们花大量时间研究但无合理意见，几年前出现投资机会。Chalkstream 的目标是深入领域成为顶级分配者或合作伙伴之一，所以专注不做很多资产类别投资。
Q：以日本市场为例，如何开始研究一个领域？
A：实地考察很重要，仅 2018 年我就去日本约 5 次。我们筛选出 350 家有净现金流的公司，想全部投资，深入研究后改变想法，决定集中投资部分公司，通过回购股票、发行股息、出售资产等改变公司，获取想要结果，认为这是好投资模式且值得支付费用。我们对一些基金经理进行小额配置，事实证明正确。2008 年金融危机，日本市场大盘下跌 44%，我们所投防御性基金平均仅下降 16%、17%。2008 年后，尤其 2011 年左右，这些防御性基金在市场连续四年持平收益时为 Chalkstream 创造了很好的 alpha，这也是至今仍投资日本市场的原因，2011 年、2012 年左右开始扩大投资规模。
如何构建投资组合
Q：如何从 0 开始构建投资组合？
A：首先对感兴趣的研究领域和战术保持长期耐心，Chalkstream 倾向专注某一领域，如小型区域性银行或医疗健康领域。然后创建低 beta 核心投资组合，结合多策略对冲基金、FOF 和私募股权基金优势，获得直接交易能力和基础设施，以便快速开展业务。其次与想交流的人沟通，希望有能力对他们长期投资，提供运营资金和 LP 资金支持。比如投资一支医疗团队，过去五六年投资组合约为标普指数的 0.1 左右，但 alpha 稳定。总之，应建立有耐心研究和持续投入的资产，而非强迫性战术赌注。目前 Chalkstream 已建立回报不错的低 beta 投资组合，低 beta 能让投资者获得预期回报且不断提高，拥有股票需有长远眼光。
Q：如何看待主动和被动投资？
A：几乎所有东西都可量化且有大数据，多年来被动型基金打败很多主动型基金，未来会有大量资金涌入。但被动型基金策略相似，很难创造积极 alpha。在其他领域创造 alpha 虽难，但主动型基金未死，与价值增长和技术等相关，相信一些情况会得到纠正，只是时间不确定。我们试图有意识地对 beta 进行赌注，专注有合理机会且能创造 alpha 的领域。
Q：Chalkstream 如何挑选基金经理？在亚洲市场倾向精通英语的经理吗？
A：比语言更重要的是文化敏感性，这是我们犯错后得出的教训。比如日本和韩国文化不同，对商业化行为方式理解不同。投资基金时，先公开对话表达喜好、关心的事，再谈战略看法，决定是否在日本或韩国实现目标。提出问题要注意文化敏感性，以文化敏感方式说出真相。Chalkstream 在日本和韩国成功部分原因是与基金经理建立良好伙伴关系，展现合作能力。
Q：Chalkstream 最近关注哪个领域？如何筛选投资标的？
A：最近关注电力交易领域，投资有核心价值观的公司。筛选投资标的时，重点关注公司大小、团队和合作伙伴。不喜欢太大公司，因其复杂且投资人难有话语权。关注团队，包括是否本地人等，会在全球结识不同人，一般会见 60 – 70 个基金团队，多数是小型基金。在电力交易领域，关注团队成员多为前公用事业公司或能源贸易公司的公用事业交易员，希望长期合作并占据前排席位。最后是合作伙伴，在电力交易上，需与表现像做市商的人合作，引入定量方法构建空间和结构一致性，过程中会发现有些基金不值得长期投资。
文化非常重要
Q：Chalkstream 的文化是怎样的？
A：每年做一次场外活动，带团队去新地方待 3 天，讨论主题是从现在开始的五年内回溯倒推，思考今天该做什么、停止做什么。每个季度有一次战略会议，讨论与长期目标无关的事情。我相信心灵和身体的关系，花时间思考如何管理能量和看待工作。我们重视内部反馈及如何提供反馈建议，通过快速约会方式相互反馈，目的是在管理组织时能以本我状态解决问题，而非仅专注自我和手头任务。
Q：Chalkstream 如何具体创建上述文化？
A：第一步，建立亲密关系。我请大家吃饭，说若能更好理解和尊重彼此，我会买单。比如对 A 说上次会议因某事激怒大家，提及此事是因为看重他。反馈是送礼物，不以流程为导向，重要的是创建能快速适应变化环境、从内部快速纠正错误的组织。我们将这种文化输出给合作伙伴和投资项目，他们起初认为是骗人的，后来做得很好。第二步，创造公司文化需进入不同物理空间思考，有不同议程获取不同能量流。文化不是墙上直言不讳的价值观，而是能从错误中吸取教训等。要创建尊重彼此、尊重问题，以友好、同理心方式解决问题的组织，而非讲大道理。文化对任何组织都必不可少，在金融业常被忽视。
Q：看到好投资机会可能受资金或能力限制，您管理的资金情况如何？如何看待投资和扩大资产管理规模的关系？
A：对我和 Peter Muller 而言，单一家办有吸引杰出人才的力量，但也有人不希望其发展过大。来 Chalkstream 工作的人都喜欢自己的工作，我告诉他们我们会成为专注某些方面的精品公司，而非大型资产管理公司。如果长期做得好，对我们和投资者都有利。我与其他投资者不同，拥有不同意见和观点，带来能量和专注力，Peter Muller 很早就发现这一点。虽然后来 Chalkstream 有吸引外部资本的计划，但前提是基于专注力，资产规模不会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