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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y Captial 是一家与众不同的基金。它远离聚光灯,默默积累财富。创始人 Andrew Wilkinson 高中便开启创业之路,大学辍学后创办顶级设计公司 MetaLab,后成立 Tiny Captial。该基金被喻为科技领域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因其投资逻辑和运营模式与伯克希尔哈撒韦极为相似。
Tiny Captial 不会像 VC 那样押注风险极大的早期公司,也不像 PE 或并购基金买下多数控股权后在合适时机退出,而是买下公司并永久持有。其投资收益并非源于股权收益,而是来自公司经营产生的现金流,如同喜诗糖果和 GEICO 之于伯克希尔哈撒韦。
将 bootstrapping 进行到底
Andrew Wilkinson 早在高中时就开始创业,首个项目是 MacTeens 网站,类似早期的 3C 产品评测网站,主要评测苹果产品。大学退学后,他做了一段时间自由设计师,为让自己更“专业”,成立了设计公司 MetaLab。得益于创始人出身设计世家的独到审美以及做评测网站积累的名气,MetaLab 成立不久便拿下苹果公司这一重要客户。如今,MetaLab 已成为世界顶级设计公司,客户涵盖 Uber、Slack、Coinbase、Tinder、Headspace、Patreon 等。
MetaLab 的成功与其创始人的出生地加拿大密切相关。它位于加拿大 BC 省的维多利亚市,这里设计师工资比硅谷低约 40%。MetaLab 的大客户多为硅谷公司,赚取硅谷标准的设计费,但其运营成本大头——员工工资却是当地标准,再加上当地低廉的办公室租金等,这便是所谓的地理套利。
在一次论坛上,Andrew Wilkinson 结识了加拿大电商巨头 Shopify(当时还是小创业公司)的两位早期员工,此后与 Shopify 建立了深厚联系。MetaLab 不仅是 Shopify 网站的设计供应商,还是店铺主题等业务的主要设计供应商,几乎覆盖了 Shopify 生态的各个角落。
MetaLab 从未融资,自成立第一年便开始盈利,2012 年前后,每年净利润约 500 万美元。在创业过程中,Andrew Wilkinson 结识了许多像他一样的 bootstrapped 创业者,这些创业者经营着健康且盈利的生意,但难以资本化和退出。这样的公司无法快速扩张、上市,因而未获 VC 关注,又因体量小,PE 也不会关注。
Andrew Wilkinson 和他的合伙人 Chris Sparling 是巴菲特和芒格的信徒,Chris Sparling 至今的 Twitter 头像仍是自己与芒格的合影。他们意识到,有许多像 MetaLab 这样每年有稳定可观收入的公司,为何不能像巴菲特那样,以未来现金流的投资逻辑,将这些公司买下,打造一个科技领域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呢?于是,Tiny Capital 应运而生。
投资互联网上的夫妻店
根据官网披露的数据,成立 15 年以来,Tiny Capital 共控股了 35 家公司,仅有 2 家公司被转卖或关闭,其他公司仍在持有。单笔投资额在 100 万美元到 5000 万美元之间,创始人将以全现金的形式退出。
Tiny Capital 通常投资于大众视野之外、净利润稳定、毛利率高且有独特护城河(如品牌、社区等)的公司。针对投资标的的选择,Andrew Wilkinson 总结称,他们投资的公司通常是“新西兰公司”。所谓“新西兰公司”,就像新西兰这个国家一样,孤悬海外,远离主要强国,没有发生核战争的风险,同时食品和能源能自给自足,可在不依赖国际贸易的前提下发展。值得一提的是,Peter Thiel 早在 2017 年就获得了新西兰公民身份,外界普遍猜测其动机是远离未来的国际政治动荡。
Tiny Capital 控股的公司中,有几家颇具代表性。Dribbble 是专注设计师的社区和商业社交平台,对标 Adobe 旗下的 Behance,可类比为设计领域的 LinkedIn,因先发优势和社交关系链,用户粘性很高。Pixel Union 是电商装修网站,主要服务 Shopify 的卖家。Creative Market 是设计素材的交易平台。Designer News 是专注于设计领域的行业新闻网站。Castro 是播客播放及管理软件。Supercast 是面向播客创作者的管理订阅工具。
Andrew Wilkinson 曾在一次采访中表示,他们的投资组合中,很多公司做的是互联网上的夫妻店生意。
买下的不仅是资产
Tiny Capital 从未披露过自身运营数据,但参考其官网上披露的旗下公司总估值超过 10 亿美元,控股 35 家公司只有 2 家被关闭或转卖,其投资收益和成功率应该不错。
Tiny Capital 的投资策略能成功,有以下几个因素。它投资的是已经创立 3 到 5 年、有稳定利润的公司,买下的不仅是资产和未来的现金流,还有时间和试错成本,与传统 VC 相比,投资风险显著降低。
投资完成后,Tiny Capital 会招聘更合适的 CEO 和管理团队。马斯克不是特斯拉的创始人,Facebook 最初的构想也不来自于扎克伯格。擅长从 0 到 1 的人不一定擅长从 1 到 10,擅长从 1 到 10 的人也不一定擅长从 10 到 100。Tiny Capital 借收购的契机,买下了将正确的人放在正确位置上的机会。
Tiny Capital 是一家对创始人非常友好的基金。交易一般在一个月内完成,创始人以全现金、无附加限制条件的形式退出。通常来说,做这种“不性感”生意的创始人,没有那么多“理想”和“情怀”,更加在商言商,愿意在合适的时机放手。这种特点也让 Tiny Capital 降低了交易难度。
蚍蜉也能撼动大树
硅谷创投生态的繁荣,催生了众多与 Tiny Capital 模式相近的基金。比如 Think3、SureSwift Capital、Ramp Ventures、Horizen Capital、Permanent Equity、Dura Software 等。它们模式相近,但各有特点。
拿 Dura Software 来说,这家基金专注于投资超级细分市场的软件,比如港口管理软件、医患沟通服务软件等。还有一些小基金,会购买做 Shopify 插件的公司,或者做 Chrome 浏览器的扩展程序的公司。
有买卖就会有中介。以 QuietLight、FE International、Digital Exits 等为代表的中介机构也在不断涌现,但它们通常只做一定规模以上的交易。还有一些公司,在做撮合交易的平台,平台上甚至有售价 1000 美元的 Shopify 插件,这类公司以创业邦报道过的 MicroAcquire 为代表。
作为先行者和成功者,Tiny Capital 定义了这种投资逻辑和方式。Tiny Capital 的投资风格,被称为 Tiny Style Investment,Tiny Capital 投资的这类公司,被称作 Tiny Company。
在小说《长安十二时辰》中,反派是一个叫做蚍蜉的组织。这个组织由身怀绝技的小人物组成,战斗力极强。虽然投资的都是一些没那么性感、不太可能指数级增长的公司,但几十家这样的公司组合在一起,还是让 Tiny Capital 在硅谷的创投生态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如果一定要有个中文名字,Tiny Capital 应被译为蚍蜉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