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豪掷8000万在越南建厂,背后原因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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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5 月,越南总理访美期间与苹果 CEO 库克会面,当面请求苹果将更多越南公司纳入供应链,库克表示苹果有兴趣与符合标准的越南厂商合作。公开资料显示,越南已有 31 家公司的 16 万人为苹果生产 iPhone、AirPods、iPad、MacBook 等设备。

两个月后,许久未在公共场合露面的雷布斯亲自发布了旗舰手机小米 12S,定价虽不低,但配置十分诚意,不仅采用了台积电 4nm 工艺的骁龙 8 + 芯片,还与徕卡达成合作。自去年全面对标苹果后,为提醒员工不忘初心,雷布斯在发布会现场喊出了“对标 iPhone 在小米内部不是口号”的新口号。

紧接着,发布会第二天就有媒体报道小米要在越南建一个 20 万平的基地生产手机,投资额 8000 万美元。小米很快证实了这一消息,并补充说明越南只是公司在东南亚的产品布局,并非整个生产链迁往越南。

此次小米在越南生产手机并非亲自下场,而是由光弘科技(DBG)代工。官网显示,这家公司 1995 年成立于广东惠州,初期主要生产电子元器件,2017 年于深交所上市,目前在嘉兴和印度设有生产基地,并有一个香港物流中心。有相关人士表示,小米在香港主要由 DBG 运营。

小米表示,近几年来由于疫情导致进出口物流成本增加,公司在东南亚市场的出货成本上升。“小米和合作伙伴携手,本着压缩流通成本、提高供货效率的策略,实施本地生产。”小米在越南的生产不仅包括智能手机,还涵盖一些数据传输设备、电路基板等零部件。

那么,为何是越南呢?打开世界地图可以看到,越南北部与中国的广西、云南接壤,东部被中国南海紧紧环绕,形成一条狭长的“S”海岸线。这样的地理位置,使其具备发展外贸的天然优势。据《越南经济》报道,2022 年一季度越南货物进出口总额 1763.5 亿美元,同比增长 14.37%,而中国作为世界第一贸易大国,同期增长 10.7%。

除了地理位置优越,越南的人口优势也十分明显。截至 2021 年底,越南全国人口达到 9820 万,平均年龄是 32.9 岁。根据浙商证券的研报数据,2020 年越南制造业的人力成本 2.99 美元 / 每小时,不及中国的二分之一。

近年来,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许多企业开始将出海作为新的增长途径,年轻且人力成本低廉的越南自然展现出活力,成为投资热土。例如房地产领域,今年 4 月,李嘉诚携旗下地产公司长实集团现身越南胡志明市,与当地市长洽谈投资房地产事宜。

回到手机行业,天风国际分析师郭明錤前几个月在社交平台表示,AirPods Pro 2 将于 2022 年下半年开始在越南量产。今年还有媒体报道,苹果正讨论将 iPad 的生产从中国转移至越南。从上一个十年开始,歌尔股份、立讯精密、裕同科技、蓝思科技、领益智造、美盈森、伯恩光学等“果链”企业都陆续在越南设厂。据说富士康计划在越南投资 7 亿美元为老客户苹果建组装厂。小米既然要对标苹果,自然也会选择做全套。

另外,作为小米全球化的头号对手,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的最大对手三星,2009 年就进驻越南,2019 年关闭中国的最后一家手机工厂——广东惠州工厂后,更是将越南作为生产重地,如今这里承担三星全球智能手机产能的近一半。

综合以上种种因素,小米进入越南成为必然选择。这并非小米第一次外出建厂。今年 2 月份,在中阿领导人见面后,就有媒体报道小米要在阿根廷南端的火地岛建厂。小米最早出国设厂的地方是印度。2015 年小米投资 35 亿美元联合富士康在印度设立生产线,如今小米在印度已经有 7 座工厂,为当地贡献了 2 万多的就业岗位。

一般来说,驱动手机厂商去国外建厂的因素主要是成本,比如人工成本、物流成本等,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关税。对于各个国家而言,为了发展自己的工业,都会要求手机厂商把零部件运过来到自己的国家组装生产,政府为了鼓励外资进来,也会给予关税优惠。

比如孟加拉国,就制定了提高进口手机关税、降低零部件进口关税和免除消费者购买的增值税的政策,对于智能手机整机的进口税率为 57%,但是对于进口需组装的零部件,则只收 18%,以此鼓励手机厂商进来建厂,提供就业。还有一些则完全是政策强制,比如之前小米进入的阿根廷。阿根廷政府为了扶持本国制造业,规定所有想在当地销售的手机厂商,只能把零部件运到当地再组装,才能进入本国市场销售。

除了成本和政策考虑外,这两年又有了新的考虑因素:分散风险。小米此前大部分手机生产集中在中国和印度,但这几年印度似乎对中国企业不太友好。最近,印度以涉嫌洗钱为由冻结了 vivo 账户上 46.5 亿卢布的资金(约合人民币 3.9 亿)。小米则更惨,今年 1 月印度财政部对小米开出了 5.6 亿的天价税单,今年“五一”印度又以小米涉嫌“非法汇款”为由扣押其 555 亿卢布的存款(约合人民币 48 亿),估计小米这 8 年在印度赚的钱都没有这么多,最后外交部也出面说话了。

这种风险不仅存在于营商环境里,还体现在这两年因疫情导致越来越不稳定的供应链。最典型的就是这次上海长达两个月的封锁,直接导致苹果第二大 iPhone 代工厂商和硕停止其在上海的组装营运。作为对供应链十分敏感的库克,自然想要分散这种风险。作为小米,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IDC 数据显示,自 2017 年智能手机达到 15.66 亿台的出货量后,开始逐年下降,2021 年因为前一年疫情降幅太大,稍有回升,不过也仍在 14 亿之下。智能手机在中国的下降趋势尤其明显。今年一季度,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同比下降 11%(Canalys),而中国下滑了 29.2%(中国信通院)。

调研机构 Strategy Analytics 称,中国用户的平均换机周期为 28 个月,在 2017 年,另一调研机构 Counterpoint 的数据显示,那时国人的换机周期是 22 个月,不知不觉多了半年。

不管是疫情导致原材料价格上升、用户消费意愿下降,还是手机创新力不足激发不起人们的购买欲,或者仅仅是因为玩了十多年智能手机,玩明白了,总之导致了一个结果:4 月份“年轻人为什么不愿换手机了”、“你有多久没有换手机了”登上热搜。如今再想撬动国内存量更新换代难度太大,还不如帮助第三世界国家提高一下智能手机普及率。

于是小米一面在国内瞄准苹果,全力冲击高端,另一面又将目光投向第三世界。在这里,小米不仅可以直接把成立前十年在中国的经验复制过去,如今从印度、阿根廷到现在的越南,连工厂都搬了过去。根据小米自带的基因,也许在实现高端之前,小米产品覆盖整个第三世界会更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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