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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志于建设全球先进制造业基地的浙江，正全力加速推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最新统计数据显示，浙江 600 余个投资额超 10 亿元的重大制造业项目年度投资完成率超过了 100%，显著高于预期目标。今年前十个月，浙江制造业投资同比增长 16.2%，这一增速不仅高出全国平均水平 6.5 个百分点，还超出浙江省整体固定资产投资增幅 6.1 个百分点，成为拉动投资增长的核心动力。
制造业作为经济稳定的基础，是各地当前发展的关键抓手。然而，我国制造业经历了先扩张后收缩的发展路径，如今要想再次崛起，城市可调配的资源已今非昔比。尤其在土地资源方面，以往依赖大规模征地的发展模式已难以为继，如何更高效地利用现有土地资源成为各地亟需解决的难题。
土地资源的困境
浙江素有“七山一水二分田”之称，土地资源极为有限，这使得该省在土地利用效率上的挑战尤为突出。近年来，浙江尝试将存量工业用地视为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战场，取得了不少突破性进展。
例如，在宁波市的大榭开发区，2013 年的调查显示，该区域的存量工业用地存在“供而未用”、“用而未尽”和“低效利用”三大问题。其中，“供而未用”主要是由于开发区为了支持未来主导产业的发展，预留了部分土地空间；“用而未尽”则反映出部分企业“囤地”现象严重，这些企业获得的土地远超实际需求；而“低效利用”则体现在产出水平偏低，如容积率、税收产出和产值等指标均未达到开发区设定的标准。
此外，产业结构的不合理也是造成这些问题的重要原因。早期招商时缺乏对绿色可持续发展的重视，导致一些企业逐渐失去竞争力，需要通过转型升级或淘汰更新来适应新的产业格局。
类似的问题同样困扰着杭州这样的制造业重镇。数据显示，2012 年杭州单位建设用地 GDP 仅为 27.86 万元 / 亩，低于周边城市，而“批而未用”的土地面积一度高达 9.75 万亩。这种现象不仅浪费了宝贵的土地资源，还掩盖了制造业发展的实际短板。
创新政策助力产业升级
面对土地资源紧张的现实，浙江决心向“虚胖”的工业用地问题发起挑战。通过一系列政策创新，浙江试图唤醒低效工业用地的生命力，为制造业转型升级腾出更多空间。
首先，浙江大力推行“亩均论英雄”改革，将农业生产中的“亩产”概念引入工业领域，以此衡量土地利用效率。这一改革的核心在于不再单纯追求规模扩张，而是注重亩均效益。通过对企业进行 ABCD 四个等级的分类评价，政府将评价结果与企业享受政策支持的优先级挂钩，从而形成市场化的激励机制。
例如，被评为 A 档的企业在申请新增用地时享有优先权，而 D 档企业则可能面临土地使用权被收回的风险。这种机制有效激发了企业主动提升自身效益的积极性。数据显示，自 2018 年至 2021 年，浙江规上工业亩均税收从 28 万元 / 亩提升至 32 万元 / 亩，而杭州市更是从 39.4 万元 / 亩跃升至 54.4 万元 / 亩，稳居全省首位。
与此同时，浙江高度重视工业用地的保有量，将其视为制造业发展的基石。尽管土地资源稀缺，浙江仍坚持将工业用地出让比例维持在 30% 以上，并全面推广“标准地”模式，确保新增工业用地在出让前即符合标准化要求。
腾退与再利用
随着低效工业用地的盘活和腾退，浙江为制造业的高端化转型创造了有利条件。例如，嘉兴平湖经济技术开发区通过连片低效企业腾退，成功激活了 1000 余亩存量建设用地，吸引了总投资 150 亿元的航天八院商用航天产业基地项目入驻。该项目达产后预计年产值将突破 200 亿元。
类似的案例在绍兴市越城区也有体现。通过梯次清退印染化工产业，该区在腾出的空间内布局了集成电路和生物医药两大新兴产业，为区域经济发展注入了新动能。
得益于这些改革措施，2021 年浙江省工业企业营业收入突破 10 万亿元大关，规上工业增加值迈上 2 万亿元的新台阶。可以说，工业用地的改革为浙江制造业的蓬勃发展提供了坚实支撑。
经验与启示
浙江的实践为其他地区解决土地资源瓶颈问题提供了有益借鉴。近年来，安徽、陕西等地纷纷效仿“亩均论英雄”改革，通过提升土地“含金量”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同时，“标准地”出让模式也在多个省份得到推广，为企业拿地开工创造了更加便捷的环境。
然而，每个地区的产业基础和发展阶段各不相同，因此不存在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工业用地政策。浙江的经验表明，因地制宜、精准施策才是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刘守英指出，提升土地配置效率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远超单纯扩大土地数量的作用。如何根据不同发展阶段调整土地供应策略，已成为“十四五”规划中土地与国民经济关系的核心议题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