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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是一名地方国资创投平台的投资人员,最近为了说明投资项目资金使用情况和原因亏损连续加班。他所在的平台虽然名义上是市场化运作的创业投资机构,但实际情况却与真正的市场化投资机构大相径庭。许多国资创投人员都感觉,他们更像是地方政府招商引资的附属工具,而非独立的市场主体。
国资创投在地方政府背景下普遍存在业务受限、投资风格保守的问题。他们面临的最大压力就是“不能亏损”,这成了国资创投的红线和难点。刘明质疑,这样对亏损零容忍的态度,恐怕难以称得上真正的市场化创投。
国资创投陷入“怪圈”
随着创业投资市场的降温,中国一级市场投资大幅萎缩,国资创投的作用日益重要。数据显示,国企成为 PE 基金中最主要的有限合伙人,政府系背景的 LP 占据市场半壁江山。然而,国资创投的考核以保值增值为核心,压力来源于地方政府层层分解的考核指标,责任人必须拿出可观的业绩数据,否则面临问责。
因此,国资创投在投资决策时往往优先考虑如何完成当年的考核任务,如何保证账面不亏损,而不是项目的长期潜力和产业培育价值。这导致他们难以像纯市场化机构那样大胆尝试。
此外,国资创投普遍受到估值体系的不匹配困扰。现行的评估方法往往不能准确反映新兴高科技项目的价值,甚至错失投资机会。而招商引资成为很多国资创投的主线,投资行为逐渐偏离了产业培育的市场化初衷。
债务压力与短期利益驱使
一些地方国资平台通过抵押土地向银行贷款支持国资创投,但短期看不到收益,无法覆盖利息,导致债务负担不断加重。为了缓解压力,地方政府加码招商引资的力度,要求国资创投用于项目必须落地当地产出税收,忽视投资的长期回报和产业生态构建。
刘明坦言,现在国资创投不得不依据领导指示支持某些项目,而非从增值潜力角度筛选投资,难免产生“拉郎配”式的套利行为。
合肥的“弹性考核”与产业引导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合肥的国资创投实践。合肥打破传统考核红线,实行弹性考核和“无事不扰”的监管原则,不因投资失败追责,而是从产业链协同和市场逻辑出发,打造投资闭环。合肥将招商部门转型为“投促局”,强调产业投资而非简单的招商引资。
例如,合肥投资蔚来汽车就是基于汽车产业链配套需求,即使项目初期不得市场青睐,合肥团队依然坚定支持,配套相关设备采购,风险可控且具备产业协同优势。当地政府不要求国资创投提供短期税收或收益保障,更关注长远产业培育价值。
合肥市的成功在于“一张蓝图绘到底”的发展规划,确保国资投资逻辑和产业方向在领导更迭后依旧稳定。政府与国资平台关系更趋合伙人化,促使国资创投真正发挥市场功能。
多元退出与创投城市计划
面对退出期项目难以顺利退出的现实,合肥积极探索多样化退出方式,例如设立 S 基金专门承接二级市场私募基金股份,确保资金流动性和企业持续支持。同时,成立新的平台处,整合招商部门与投资基金资源,快速匹配投融资需求,提升服务效率。
合肥已成为新能源汽车、半导体、芯片等产业集群核心,战略新兴产业占工业产值半数以上。夏江谈到:“政府要用投行思维做创投,就必须承担相应风险。”在合肥,政府和平台共同打造良好的市场环境,让投资更加务实高效。
尽管国资创投在其他地方仍面临制度、考核压力和资金瓶颈,合肥的探索为国资创投走向真正市场化提供了宝贵经验。通过灵活的考核机制和引导产业链建设,国资创投或能摆脱“有赚有赔难以接受”的怪圈,实现长远价值和合理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