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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作为第一经济大省,经济总量连续 32 年位居全国首位,然而粤东西北地区与珠三角地区的差距却一直是制约其进一步发展的难题。这种差距在多个方面表现得十分明显。
一、差距显著
从人均 GDP 来看,2019 年珠三角核心区人均 GDP 达 136335 元,已达高收入国家或地区水平;而东翼、西翼和北部生态发展区分别仅为 39957 元、46764 元和 36697 元,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70892 元)。2020 年广东 21 个地市的数据显示,仅 6 个城市人均 GDP 超 7 万元且全在珠三角核心区,10 个城市低于 5 万元全在粤东西北地区,3 个城市低于 4 万元,梅州最低为 31188 元,仅为深圳的 19.8%。
对比其他东南沿海发达省份,广东的区域发展差距更为突出。浙江 11 个地市 2020 年人均 GDP 全部超 6 万元,9 个高于 7 万元,最低的丽水是最高的杭州的 46%;江苏 13 个地市人均 GDP 全部超 6 万元,12 个高于 7 万元,宿迁是无锡的 39%;福建 9 个地市人均 GDP 全部超 7 万元且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南平是厦门的 61%。福建和浙江发展相对均衡,省内区域差距较小,而广东区域发展悬殊且近年有扩大趋势。2019 年,珠三角核心区实现地区生产总值 86899.05 亿元,占全省比重 80.7%,比上年提高 0.2 个百分点;东翼、西翼、北部生态发展区 12 市地区生产总值合计 20772.02 亿元,占比不足两成,仅为珠三角核心区的 23.9%,经济总量差距比上年扩大 5190.81 亿元。
在县域经济方面,经济要素集中在珠三角,原来的经济强县多已改区。广东 57 个县域中,仅 1 县人均 GDP 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入选全国百强县的仅有惠州的博罗县。2020 年有 11 个县域人均 GDP 低于 3 万元,主要在梅州、河源等地,五华县最低,仅为 17773 元。
二、差距原因
地形地貌是一个重要因素。广东山地、丘陵多,平地少,平原面积仅占 23.7%,珠三角平原是最大平原。粤东西北有大量山地、丘陵,如清远北部地区山陡、交通不便、生存发展条件差、可承载人口少,梅州、河源、韶关也类似。但自然地理条件并非经济发展的决定因素,如福建龙岩和广东梅州同属闽粤赣交界山区,2020 年龙岩人均 GDP 是梅州的 3.38 倍,福建山地占比更高,浙江西部、南部也多山地,广东粤东和粤西沿海有平原和良港但经济仍滞后。
地理区位的影响更为关键。改革开放后,珠三角凭借毗邻港澳的独特地理位置,发挥信息优势和侨乡众多的特点,利用土地、劳动力资源低成本优势,吸引港澳台制造业大规模转移,成为中国经济外向化程度最高的地区。同时,珠三角营商环境和机制建设领先,有更多优惠政策和良好投资环境,先发优势明显,投入产出效益好,吸引投资且形成“虹吸效应”,导致粤东西北地区人才、资金流向珠三角。此外,汕头、湛江曾出现大型案件,对当地经济造成较大影响。
三、辩证看待
区域差距大虽为广东经济发展短板,但也有积极一面。广东拥有广深两座一线城市和佛山、东莞两个 GDP 万亿级制造业大市。近年来,中心城市在产业转型升级中引领作用突出,推动了珠三角高新产业、新兴产业快速发展。2020 年,全国高新技术企业超过 5000 家的 15 个城市中,珠三角地区有 4 个,广深两地高新企业数量之和超过北京。赛迪顾问发布的 2021 赛迪百强区榜单中,广东有 20 个入围,前十名中占 8 个,城区整体实力远超江苏、浙江等省份。广深带动珠三角转型升级,吸引大量人口,十年来广东人口增加 2170.9 万人,占全国增量的 30%,几乎与浙江、江苏、山东三省合计增加人数相当。
江苏、山东意识到中心城市服务带动作用的重要性,积极做大做强中心城市,如济南、莱芜合并,南京提升首位度,苏州提升城市能级;浙江也在加快从县域经济向都市经济转型。
近年来,广东积极构建“一核一带一区”区域发展格局。粤东粤西沿海地理条件优越,有天然良港和平原,发展空间大,可布局制造业与珠三角实现产业梯度合理分配,随着高铁网络完善,这种分配正在加速推进。目前广东加快打造汕头、湛江 2 个省域副中心城市,以带动粤东和粤西发展,这是打造沿海经济带的重要内容。
对于粤东西北地区人口外流应理性看待。上海交通大学教授陆铭在《大国大城》中指出,经济增长和地区平衡需要人均意义上的增长和平衡。从广东各地市和县域人口数据变化来看,粤东西北部分地区人口下降,如梅州十年来减少 36.69 万人,降幅达 8.65%,57 个县域中有 2 / 3 人口下降,主要在粤东西北山区。人口合理外流,可使人均资源增加,人地资源禀赋更均衡,提高人均 GD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