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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州这个以慢节奏生活而闻名的城市，有一处却与此截然不同：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仿佛时间在这里以双倍速度流逝。街道上，货运人员拉着小拖车匆匆忙忙，店员小妹们在争分夺秒地理货，而外来客则提着沉重的塑料袋，急匆匆地穿行于人流之中。
这就是广州的十三行批发街，一个仅 400 米长的市场，却汇聚了数万家店铺和全国著名的几大批发市场，成为广州最赚钱的商业地带之一。除了十三行，广州还有其他几个大型批发市场，主要集中在火车站、沙河和中山八路，共同支撑着广州的服装批发业。
行业内有句老话：“80% 的春夏装出自广州。”这些服装通过二级批发商流向服装店主、淘宝店主和品牌商。随着直播的流行，许多批发商也开始自建直播团队，或者跟带货主播合作，以“货找人”的形式进行销售，抖音上的直播 GMV 在 2020 年就达到了 89 亿元。
这样一来，直播、批发、服装加工和设计共同支撑起了广州这个万亿级的服装产业链。然而，从业者的情况却是另一番光景。在这个金字塔结构中，真正获利的只有塔顶的房东，而其他从业者则在底层挣扎。
高昂的租金与微薄的利润
在十三行里，即便是十几平米的小店铺，月租金也能达到 2.58 万元，这在这个街区甚至算不上高。如果到新中国大厦，那里的租金更是高得惊人，对于一个小型批发店主来说，没有几百万的现金流根本无从谈起。
新中国大厦的租金高企，房东们所要求的回报率让大多数批发商在为其打工。刘菁菁曾对这一现状深有体会，她在这个行业的早期工作中发现，大多数企业的存续状态并不理想，维权成本高，许多企业又普遍不签劳动合同。
根据数据显示，2019 年，广州服装业市场规模达 1043.62 亿元，但企业的整体规模偏小，只有 1.9% 的企业营收超过 2000 万元。在这样激烈的竞争环境里，上游的面料和辅料企业甚至未必能保障员工正常的社保，从而进一步压缩了他们的利润空间。
网红经济下的竞争加剧
刘菁菁与“薇娅们”的接触源于她寻找工作时，发现薇娅旗下的公司招聘设计师。她意识到，像薇娅这样的综合类 KOL 逐渐抛弃了传统品牌商，转向自己组建团队，进行设计和销售，在这个过程中，中游的加工环节的利润被大幅压缩。
为了应对竞争，刘菁菁在辞掉工作后创办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努力通过服装发布会和朋友介绍来获取订单。她发现，设计行业的竞争异常激烈，品牌老板们往往只看重产品成品的好坏，而不在乎设计的来源和方法。
面对竞争，设计师们不仅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去追求灵感，还要尽可能地快速出图。而这种“快速”往往与原创性的设计背道而驰，让他们在追求效率与质量之间感到攥紧。
扩张之路的艰辛
刘菁菁的设计工作室开在房租较低的海珠区，靠近布料市场可以提高工作效率。为了竞争，她将重心放在外贸订单上，但这类订单的技术要求较高，工厂也不愿意接这种活，导致她需要联系多个工厂才能完成订单。
尽管尝试各类订单，但刘菁菁意识到，稳定的订单根本难以获得，市场竞争与日俱增，许多工作室的生存情况令人堪忧。她看到过不少行业内的同仁因为订单的问题而被迫关闭，而这种情况在疫情之后愈发明显——经济环境的不确定性让许多工作室难以为继。
如何打破困境？
到了春节前，批发市场为了清库存不得不以极低的价格清仓，虽然春节期间不营业，但高昂的租金却依旧是一个沉重负担。年末的工人流失率也非常高，大量服装企业在招工上面临巨大挑战。
服装制作过程繁复，行业内的从业者面临低工资和高压力的双重挑战，而创业者们更要面对资金短缺与需求下降的现实。整个广州的服装行业似乎陷入了恶性循环，既无法提高利润，也无力为从业者提供更好的保障，这让无数在产业链底层的从业者倍感无奈和困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