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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岁的栗荣曾在北京、深圳等地从事设计和房地产工作。到了退休年龄,她没选择安逸养老,而是应朋友邀请,投身三线城市的康养项目担任高管,年薪 30 万,收入较退休前近乎翻倍。她认为康养行业潜力巨大,能参与项目筹建落地很有意义。像栗荣这样退休后再就业的老人不在少数。
现象背后的原因
如今老年人数量增多,截至 2021 年,中国 60 岁及以上人口逾 2.67 亿,占全国人口总数的 18.9%,其中 60 岁到 69 岁的老年人口占比超一半。随着医疗水平提升,多数退休老人身体素质良好,工作意愿和能力较强。政策也在引导,中国老年人才网上线后,众多求职者和企业注册,麦当劳招聘退休职员还上了热搜。
部分老人再就业实例
2013 年,55 岁的注册会计师程湘“北漂”。此前她在湖北三线城市从事财务工作,临近退休时,经朋友介绍,北京一家公司邀她担任财务总监。考虑到独生女在北京,她决定“北漂”。初入公司,工资 7800 元,约为退休工资两倍。但通勤成难题,公司在郊区时,她每天上下班花 4 个小时,后来公司搬到市区,仍需倒一次地铁,耗时 1 小时。她对电脑和互联网不熟悉,需重新学习,经过突击学习,她适应了工作并在半年后涨薪。
59 岁的栗荣通过反向“下沉”实现收入翻倍。她是土木工程专业毕业,后留学获得计算机信息技术学位,在多个领域有涉猎,是复合型人才。她觉得在一二线城市与年轻人拼精力无优势,低线城市人才稀缺,更适合自己。她在三线城市的新工作年薪 30 万,之前收入在 10 万 -20 万之间。她也能接受未来收入下降,理解公司阶段性需求。
妇产科医生棠静 59 岁退休时,私立医院高薪聘请,她未去,而是接受所在医院返聘,除去退休金,月薪还有 7000 元左右。66 岁的周群从企业退休后带了几年孙子,后从事保险行业,平均月收入 3000 元。她每天坚持开早会,因不给自己设定过高目标,压力不算大。
老人再就业的动力
多数老人不满足于传统退休生活,他们看重经济回报,如栗荣认为再赚些钱能帮孩子或让自己生活更舒适。更多人注重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栗荣的很多同学亲戚退休后彻底休息,一年多后便觉枯燥空虚。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表明,人们渴望被需要,希望有个人价值感。参与康养项目对栗荣意义非凡,她参与了户型设计、装修和设备考察等工作。
程湘在北京工作开心,公司财务业务出色,同事相处融洽,年轻人给她生日惊喜,还请她当证婚人。周群因公司企业文化好而愿意留下,同事会讲解工作,主管关心她。她坚持开早会,成了公司年轻人的“榜样”,成就感倍增。多位受访者表示,只要身体允许,有岗位可干,就愿意一直工作。
再就业面临的难题
2017 年,程湘因外孙出生辞掉工作回家带孩子。棠静在工作和帮女儿带孩子间纠结。2021 年 4 月,女儿家保姆离职,外孙女急需照顾,她与女儿产生矛盾,最终跟医院请示暂时离岗来到北京。在北京,她感到无聊失落,虽想找类似工作,但因上下班时间与接送孩子冲突作罢。不过,医院对她不错,寒暑假她会回去上班。
相对好再就业的老人,一种是原单位返聘,另一种是有较强专业技能,如医生、会计等,还有些能做保洁、保姆等工作。更多人卡在找不到合适工作环节。社会上多数岗位倾向 55 周岁以下人群,一些老人因学历、技能等问题难以找到匹配岗位,职位较低的管理、行政岗位尤其难找。部分行业还存在对老年人信任问题,如周群卖保险,陌生客户开拓较少。在少数岗位上,老年人再就业会加大社会竞争,如返聘医生长期占据重要岗位,影响中青年医生发展。但对于更多岗位,老年人和年轻人并不冲突,老年人从事体力要求不高的工作,年轻人在经验、资源方面还有所欠缺。
棠静渴望继续工作,她打算跟女儿商量请保姆事宜,若女儿同意,她会回到工作岗位。她觉得 60 岁到 70 岁是黄金年龄段,自己还能至少再干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