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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教主 ” 周鸿祎又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继前些年涉足新能源汽车、元宇宙后，三六零（简称 “360”）近期宣布计划推出类似 ChatGPT 的 demo 版产品。
2 月 9 日在《星空下的对话》节目中，周鸿祎直言：“ 如果企业赶不上 ChatGPT 这班车，很可能会被淘汰。” 此言一出，360 迅速成为资本焦点，2 月 7 日至 9 日连续三天涨停。不过 2 月 10 日涨停板打开，股价稍有回落。
其实，这并非周鸿祎首次做出类似大胆判断。此前在新能源和元宇宙领域，他就表达过：“ 智能汽车有望成为继电脑、手机之后最大的智能终端，车联网也将成为继移动互联网后的下一个超级入口。”“ 元宇宙的本质就是数字化的最高境界。”
近年来，360 追逐的风口远不止这些，还包括种草电商、直播、游戏、房地产等。只是多数项目要么未能成功，要么已悄然退出。如今在 ChatGPT 上，360 态度坚决，甚至有 “All in” 之势。
2 月 7 日的投资者问答会议上，360 表示有 200 多亿资金可用于类 ChatGPT 技术研究与投入。虽比不上谷歌、百度，但在 A 股上市的搜索引擎企业中已算资金雄厚。根据其 2022 年第三季度财报，货币资金总额达 218.79 亿元。同时，360 还在调整投资战略，出售与主营业务协同性低的项目以回笼资金。“ 不缺钱 ”，这或许是 360 开发类 ChatGPT 产品的最大底气。
然而，过去三年 360 主营业务面临压力，2022 年首次出现亏损。互联网商业化及增值服务业务持续下滑，确定向数字安全公司转型后，安全及其他业务营收有所提升，但规模仍较小。
对于投入 ChatGPT 的前景，周鸿祎颇为乐观：“ 世界很乱，众多公司纷纷入局，肯定会形成泡沫，但有泡沫并非坏事，未来会有更多人才和资金涌入。”
对 360 来说，ChatGPT 可能是机遇，也可能是风险。但无论如何，360 都不想被时代抛弃。
冰火两重天
ChatGPT 的火爆，凸显了互联网企业的焦虑。周鸿祎称 “ 赶不上就会被淘汰 ”，李彦宏也提出 “ 今年一季度 OKR”。即便一些企业未明确承认或直接否认，腾讯、字节跳动布局类 ChatGPT 应用的消息仍引发热议。
资本的焦虑更甚，VC 机构渴望找到中国的 ChatGPT；二级市场上 ChatGPT 概念股轮番涨停，360、知乎等都是受益者。
2 月 7 日上午的投资人问答会议上，360 发言人透露，公司在 2019、2020 年左右就预见到技术变革，成立了人工智能研究院，投入大量人力、算力开展人工 AI 场景研究，研发重点基于自身业务优势，即安全 AI。
随着 ChatGPT 应用推广，各大科技巨头纷纷入局，产业界和学界越发关注其可能带来的安全风险。目前，ChatGPT 已具备生成漏洞恶意攻击软件的能力，未来随着这类 AI 发展，甚至可能控制恶意攻击工具集群，对网络架构进行有步骤攻击。
在此背景下，安全 AI 的应用潜力得以放大，它能帮助使用者发现恶意攻击、高级威胁和大型软件漏洞。360 表示，当前对类 ChatGPT 的研发已开展数字安全 AI 识别，基于训练的 AI 模型，构建了针对数字安全训练的大模型，并输入 360 安全卫士形成的安全类大数据。
不过，该业务距离商业化还有一定距离。360 股价的暴涨也使其近日连续发布异动公告、风险提示公告。360 方面称，类 ChatGP 测试版的推出时间和实际效果存在重大不确定性。公司类 ChatGPT 技术各项指标仅略强于 GPT – 2，与当前 ChatGPT 相比仍有较大差距，能否缩小与国外先进技术的差距尚不确定。
同时，国内已有多家一线互联网公司宣布类 ChatGPT 计划，360 在 AIGC 技术研究方面并非独一无二。
在类 ChatGPT 项目推进充满变数的同时，360 的主营业务也未交出更好答卷。近期，360 发布 2022 年业绩预告，预计营业收入 94.9 亿元，同比下滑约 13%；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 – 24.8 亿元，同比由盈转亏。
自 2020 年起，360 净利润逐年下滑，从 59.8 亿元腰斩至 29.13 亿元，2021 年降至 9 亿元，2022 年的 – 24.8 亿元更是上市以来首次亏损。
从业务结构看，互联网商业化及增值服务业务仍是 360 最大营收来源。但互联网广告市场流量分布多元化、竞争加剧，PC 端投放占比持续下滑，360 也未能扭转颓势。2022 年该业务营收 57.9 亿元，较上年同期减少约 16.2 亿元，同比减少约 22%。
同时，360 投资损益及公允价值变动损益大幅亏损，2022 年净亏损中有 15 亿元主要源于投资哪吒汽车、打折出售 Opera 等外部投资的大额损失。
不放过任何风口
互联网业务颓势难改，去年 360 启动全面转型数字安全公司。
具体举措为：To C 端，360 安全卫士等互联网产品继续为中小企业提供免费安全服务；To B 端，服务政府、城市、企业等，提供收费的政企安全和大数据智能业务、智慧生活业务。
截至去年底，360 已在全国超 20 个大中型城市落地数字安全基地，包括四大直辖市和部分省会城市。以 “ 企业安全云 ” 为代表的 SaaS 类安全产品，一年时间覆盖全国 2000 万终端，实体企业用户超百万。
7 年前，齐向东带领主营政企安全业务的奇安信从 360 独立，成为独立运营集团，并在 2019 年与 360 彻底分家。此后 360 主体重新拓展企业安全业务，与奇安信展开竞争。即便如此，360 与 “ 老朋友 ” 相比仍有差距。2022 年，360 包括政企安全业务在内的安全及其他业务收入 17.5 亿元，仅占总营收的 18.4%。同期奇安信业绩预告显示，报告期内营业收入达 64.8 亿元 – 66.8 亿元。
过去三年，360 还尝试了更多业务。2022 年 4 月推出元宇宙产品 “N 世界 ”，主打 “ 兴趣世界 ” 玩法。据 Tech 星球报道，360 内部对其颇为重视，给予价值千万元的 “n.cn” 域名作为官网。过去一年，“N 世界 ” 举办多场大型公司级、国际级元宇宙会议，但似乎未给 360 带来更多助力。近期，由 “N 世界 ” 提供技术支持的国内首个元宇宙反诈集市上线，从 “ 兴趣宇宙 ” 变为 “ 反诈元宇宙 ”，与最初设想差距较大。
新能源汽车领域，360 以 29 亿元自有资金投资入股合众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哪吒汽车），一度持有 16.594% 股权，成为第二大股东。不过，2022 年 6 月，360 尚有 10 亿元投资款未支付，将对应 3.5320% 股权 0 元转让。后因哪吒汽车后续融资稀释股权，目前 360 持有哪吒汽车股权降至 10.72%。但这笔投资亏损，360 此前回复上交所问询函时披露，2022 年前三季度，对哪吒汽车的 19 亿元投资及后续 10 亿元转让，合计确认长期股权投资损失高达 5.93 亿元。
尽管 360 新业务尝试暂无更多进展，但周鸿祎过去一年新增两家上市公司。目前，周鸿祎掌控着 360、鲁大师，以及去年完成港股上市的花房集团、360 数科，共 4 家上市企业。
据 360 数科财报，2022 年前三季度营业收入 127 亿元，净利润约 31 亿元。2019 年至 2021 年，其收入总额分别为 92 亿元、136 亿元、166 亿元，利润分别为 25 亿元、35 亿元和 58 亿元，核心指标已超越 360。公开资料显示，周鸿祎及其家族以 14.3% 的股本总额权益拥有 “360 数科 ”75% 的投票权。不过，因其互联网金融行业属性，周鸿祎很少提及 “360 数科 ”。
周鸿祎新增的另一家上市公司是花椒直播的母公司花房集团，他担任董事长，持股 38.21%，是第一大股东。2018 年 6 月 27 日，360 与宋城演艺合作，将估值 34 亿元的六间房与估值 51 亿花椒直播运营主体密境和风重组，诞生了估值 85 亿的花房集团。但如今已非直播行业黄金期，花房集团当前市值仅约 24 亿港元。
如何烧出 360 的 ChatGPT？
即便内忧外患，360 仍有屡败屡战的决心。去年 9 月，360 实施投资战略调整，出售与主营业务协同性低的投资项目，如出售 Opera 浏览器股份，并开启出售腾讯音乐股权计划，进一步回笼资金。
充足的资金储备为 360 再次尝试提供了支持。360 宣称目前手握 200 多亿资金。
“ 短时间内类 ChatGPT 应用无法商业化，这是大家的共识。”360 发言人表示。而在难以商业化的同时，类 ChatGPT 技术开发是个烧钱的领域。
以备受关注的 OpenAI 为例，2015 年成立时启动资本高达 10 亿美元。今年 1 月，微软确认对其新一轮数十亿美元追加投资。此前 OpenAI 已完成六次融资，包括 2019 年微软的 10 亿美元注资。
2020 年，OpenAI 发布大型语言模型 GPT – 3，相比 GPT – 2 在模型能力上有显著提升。基于 GPT – 3，OpenAI 在 AIGC 领域崭露头角，打造出如今火爆的 ChatGPT。
从 GPT – 2 到 GPT – 3，模型规模实现了从量到质的飞跃，GPT – 2 为 15 亿参数，GPT – 3 则达 1750 亿参数，模型训练使用的数据量高达 0.4 万亿 token。但随着模型规模和训练数据量增长，GPT – 3 的模型训练成本也大幅上升。36 氪引用数据显示，GPT – 3 单次训练成本高达 460 万美元。2022 年，OpenAI 花费约 5.44 亿美元，而收入仅 3600 万美元。
据 21 世纪经济报道，要在 ChatGPT 战场立足，业内估算各大巨头需准备百亿美元，直至真正的市场赢家出现。
对 360 而言，推出类 ChatGPT 测试版并非难事。过去，360GPT 供内部专业人员使用，推出测试版就是将其从私域网转移到公域网。但 360 的风险提示公告也指出，公司类 ChatGPT 技术各项指标仅略强于 GPT – 2。
要达到 GPT – 3 的算力水平，360 的 200 多亿资金或许难以支撑。
对一直追逐风口、布局新业务的 360 来说，ChatGPT 是新时期的机遇，但也蕴含风险。此次，它不得不更加谨慎。
“ 我想看看百度的文心一言是什么水平的产品，然后再考虑我们自己产品的策略。”360 发言人在回答投资人提问时这样说道。
一场喧嚣过后，360 似乎回归平静。截至 2 月 10 日收盘，360 股价回落至 9.37 元，跌幅为 3.4%。
抛开资本与行业的浮躁，最终还是要靠实力竞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