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行业求职困境:岗位稀缺与竞争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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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年以来,互联网行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裁员浪潮,尤其是 3 月中旬,“阿里裁员”和“腾讯裁员”等相关话题成为各大社交媒体的焦点。这些裁员事件不仅引发了公众热议,也让大量重新进入求职市场的互联网从业者陷入求职困难。

部分求职者在面试即将结束时,突然得知招聘名额已被锁定(HC 被锁);还有许多从事在线教育行业的人员,在“双减”政策实施后遭遇就业难题。与此同时,一些试图跨区域寻找工作的求职者则发现自己陷入学历门槛的困扰,而另一些人则发现同一职位吸引了数百名竞争者。

在脉脉、微博等社交平台上,许多互联网从业者分享了自己被裁员后长时间未能找到新工作的经历。还有人指出,当前大厂的招聘名额已大幅缩减,建议同行慎重考虑跳槽事宜。更有甚者揭露了某些企业利用求职者经验的行为,即面试官详细询问求职者的过往经验,却不实际发放录用通知,或者 HR 为了达成招聘目标而频繁安排无实质意义的面试。

有人认为,互联网行业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那么,这些因裁员或求职失败而处于困境中的互联网从业者未来将何去何从呢?

三轮面试却遇 HC 被锁,行业前景令人忧虑

赵林是一名 35 岁的互联网金融从业者,他于今年 2 月中旬刚刚加入一家新公司。早在去年 10 月,他就已经开始关注新的职业机会。当时,互联网行业的整体招聘环境相对较好,无论是互联网巨头还是传统金融机构都提供了丰富的岗位选择。当时,有多达八九家猎头公司向他推荐了各种职位,包括策略分析、风险控制以及咨询服务等。最终,他成功拿到了三个 offer,并计划在春节后再决定离职。

然而,今年的情况发生了显著变化。春节期间,他仅收到一两家猎头的联系,而且提供的薪资增幅远不及去年,通常在 20%-30% 之间,能够达到 40%-50% 增长的情况极为罕见。

去年 12 月,赵林开始面试某大型企业的两个职位,但到了第三轮面试时,春节后却收到了 HC 被锁的通知。这可能是因为整体经济形势不佳,市场需求减弱,各家公司都在削减招聘规模。据他所知,一些大型企业同样采取了类似的措施。

随着互联网金融行业的监管日益严格,非银行背景的信贷机构面临着严峻挑战。尽管如此,赵林预计自己仍将在年内继续寻找新的工作机会,但他更倾向于转向银行或汽车制造商旗下的新能源相关企业,这些领域的稳定性较高或是发展趋势良好。

不过,他也清楚地认识到,虽然银行的工作较为稳定,但其薪酬水平通常低于互联网行业。以一位前同事为例,该同事年薪接近百万元,但在尝试进入银行或其附属科技子公司时,最高也只能获得 50 万至 60 万元的薪资待遇。尽管如此,赵林目前并未对眼前的就业机会产生过多焦虑,但他对整个互联网金融行业的未来发展充满担忧。回想 2018 年前后,那时的线下业务和风险管理岗位不仅数量充足,而且薪资待遇优厚。然而,近年来由于线上化趋势加剧以及政府监管力度加大,许多专注于线下业务的风险管理专业人士不得不转向其他领域。

如今,行业内的岗位数量有限,而从业人员若无法适应这种快速变化,则很可能面临被淘汰的命运。赵林对此深感不安。

在线教育从业者双减后“不值钱”,转型之路举步维艰

李清是一位 28 岁的在线教育市场推广专员。去年“双减”政策出台后,她便着手寻找新的职业道路,但进展并不顺利。

像她这样的岗位特别难以找到合适的新工作。她的前任总监虽然年薪高达数百万元,但在政策出台后也未能找到新的职位。在“双减”政策实施之前,很多猎头都想挖角这位总监,但政策改变后,像李清这样的基层员工顿时显得“身价大跌”。那些赶上了在线教育热潮的高层管理者们早已实现财务自由,而底层员工却依旧需要依靠微薄的收入维持生计。

李清的朋友中,有人转行去了新消费品牌公司,也有人加入了互联网保险公司,但不幸的是,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后来也被裁员了。这是因为此类岗位主要集中在具有强大资金支持的新兴行业中,如社交平台、保险公司及游戏公司等,而普通公司往往缺乏足够的预算来进行大规模营销活动。

李清本人也不愿进入上述类型的公司工作,一方面她认为这些行业的风险较高,另一方面她觉得这些公司的广告内容过于低俗,甚至存在打擦边球的现象,而且大部分广告投放都不覆盖北京地区。

在脉脉平台上,许多人反映被裁员后数月内都无法找到新工作。实际上,李清的情况也是如此。从去年至今,她已经面试了十几家公司,最终只得到了一家初创企业的录用通知,其余均未有结果。鉴于当前众多大厂正在进行裁员,市场上求职者数量激增。

李清在求职过程中降低了期望值,不再将薪资作为首要考量因素,而是希望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行业。然而,她逐渐意识到,实际上并不存在绝对稳定的行业,因为谁也无法预测哪个行业会长期保持良好的发展态势。

一些朋友为了积累面试经验或者争取更好的谈判筹码,会选择参加多家公司的面试,即使通过了面试也可能不会入职。还有些人考虑转行去做运营,但由于过去几年的工作经验主要集中在市场推广方面,加之目前就业市场竞争激烈,其他公司通常不愿意雇佣完全没有运营背景的人。

自从“双减”政策落地以来,李清便放弃了制定职业发展规划的想法。她认为,当下市场环境瞬息万变,且朝着越来越不利的方向发展,因此制定长期职业规划似乎毫无意义,倒不如先找到一份工作解决温饱问题。

李清今年的目标很简单——先“苟且生存”。她的许多朋友都处于类似的状态,尚未被裁撤的人则选择留在原单位继续工作。表面上看一切正常,但实际上每个人心中都积压了不少负面情绪。

公司业务停滞被迫离职,靠副业支撑生活

孙薇是一位 31 岁的在线教育公司运营人员,目前居住在宁波。她的公司最初主营儿童美术用品,淘宝店铺表现不错。受疫情影响,2020 年初在线教育行业迅速崛起,公司老板决定利用现有客户资源扩展美术培训业务。同年 8 月左右,公司正式推出在线美术培训服务,但运营一年多以来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到了 2021 年底,公司决定终止这项业务,随之而来的是部门员工的陆续裁员。

在裁员前夕,孙薇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例如,老板让她承担超出职责范围的任务,比如 2021 年的双十一期间,让她带领市场部员工前往距离市区 20 多公里外的工厂打包货物,完全不顾及实际操作的不便之处。此外,她的上级主管经常受到老板的责备,似乎有意促使团队成员主动离职。尽管如此,临近春节时,大家虽然有辞职念头,但仍选择坚持到底。

部门内还有几名试用期员工,在完成了业绩指标后,却没有得到之前承诺的转正机会。他们的离职非常突然,前一天晚上老板还在工作群中表扬他们业绩突出,可第二天就通知他们离开,并且没有任何补偿。当这些员工被辞退后,上级主管也不再给她安排具体任务,显然是想逼迫她自行离职。当时正值春节假期前,加之孙薇扭伤了腿部,于是申请了半个月病假。等到年后复工时,人事部门告知她所在部门业务停止,建议她离职,并提供了两个月的经济补偿。这笔补偿超出了她的预期,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拿到补偿款后,再加上她自身的副业收入,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因此她并未急于寻找新工作。然而,她的几位同事在离职后重新找工作并不顺利,且薪资水平没有提升。例如,有位同事之前月薪 1 万元,现在想找月薪 1.2 万元的工作,但没有合适的职位,最终只能接受月薪 9 千元左右的工作,而且实行大小周制度,有的岗位试用期还不缴纳社保。

孙薇也感受到当前招聘市场的严峻形势。2020 年她刚回到宁波时,在 BOSS 直聘上投递简历,每天都能收到十几家公司的回复,而今年则需要等待数日才能收到一次联系。

不过,她已经想清楚了,未来不会再从事运营管理相关工作。之前在北京工作时,她对大城市的工作模式较为熟悉,但回到宁波后却发现这里的企业主和同事对运营的理解存在偏差,甚至有些朋友连产品经理的概念都模糊不清。考虑到自己的年龄增长,无论加入哪家公司都让她感到不安。因此,她打算跟随前领导一起做销售,并进一步发展自己的副业,同时帮助他人代运营社群,这样每个月也能获得不错的额外收入。

计划换城市工作却遭遇学历壁垒

郑皓是一位 27 岁的新媒体内容创作者,今年打算离开北京返回南方发展,因此从春节后就开始关注广州和深圳的工作机会。由于广深地区的媒体氛围不及北京浓厚,他在招聘平台上发现只有少数几家公司正在招聘。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他至少投递了几十份简历,但最终只参加了三家公司的面试,其中一些直接被拒绝,更多的则是杳无音信。他认为这种情况不正常,按照以往在北京求职的经验来看,认真准备一个月后至少应该会获得若干面试机会。

一方面,他认为这是整体市场环境恶化所致。他的一个朋友最近也在寻找北京的工作,她投递的简历多为大厂或中型企业,结果发现几乎所有岗位都吸引了数百名应聘者。这意味着面试官对候选人的要求极高,只要有任何一个小细节不符合要求就会被淘汰,比如工作经验不足、面试表现不佳或是对候选人的思维方式不够满意等等。

郑皓的朋友暂时不考虑降薪,但很多面试根本无法进行到讨论薪资阶段就被淘汰了。经过一个多月的求职过程,她只获得了两次口头录用通知,但最终都未能成行。

另一方面,广深地区许多国有企业对学历要求较高,郑皓仅为普通二本院校毕业,因此投递的简历大多被拒。还有一些公司虽然挂出招聘信息,但一旦询问却无人回应,他将其形容为“吊人胃口”,即便直接拒绝也比这样好。

因此,如果他想要进入更好的平台,学历将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他的部分大学同学毕业后赴香港攻读硕士学位,毕业后顺利进入了这些国企。偶尔,他也会萌生再去读研的念头。

如果转而选择普通平台,以他目前的工作经验和薪资水平而言,他又看不上眼,可能不得不考虑转行,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同时,他也觉得当前的就业市场竞争异常激烈。在北京时凭借几年的媒体从业经验,他还能找到不错的机会,但因为更换城市,可选机会明显减少,这让他感到十分遗憾。

在寻找广深工作机会的过程中,郑皓对自己的期望也有所调整。一般来说,换工作时会有 20%-30% 左右的薪资上涨,但他这次的目标仅仅是不降薪即可。

目前,他已经与一家公司谈妥薪资待遇,正处于审批流程中,综合薪资较现有收入略有下降,但他还是接受了。相比求职带来的焦虑,他对前往新城市发展的不确定性更加担忧。他不清楚未来的日常生活会是怎样,也不知道这份工作是否适合自己,内心充满了忐忑。

不过,让他感到安慰的是,面试他的领导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交谈中发现对方思路清晰、价值观积极向上,这让他对未来的工作充满期待。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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