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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的地理与发展难题
甘肃省从东边的庆阳延伸到西边的敦煌,横跨了 1659 公里,这个跨度几乎等同于北京到桂林的直线距离,途中还跨越了河北、河南、湖北和湖南等多个省份。这样的狭长地理格局,成为甘肃经济发展的巨大阻碍。
以省会兰州为例,从这里到酒泉的直线距离是 620 公里,但开车却需要 11 个小时。无论是政府管理还是信息传递,都因为地广人稀和交通的不便而显得滞后,更不用说发展都市圈和产业集群,这些任务对甘肃来说难度非常大。
甘肃有 42.58 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积,接近四川,但其中 78.2% 的区域为山地和丘陵,真正能够用于城市建设的用地仅仅约 981 平方公里,不到四川的三分之一。有人建议将甘肃拆分成两个省份以缩小行政区划规模,但甘肃人口仅 2500 万,平均每平方公里只有 59 人,分省之后的人效比和边际成本都将极不理想,使得这一方案难以实施。
兰州:被山河夹缝限制的一线城市
兰州是中国唯一一座被黄河穿城而过的省会城市,黄河将城市核心一分为二。在计划经济时期,兰州凭借国家重点工业项目而一度繁荣,成为西北地区重要的工业基地。兰州石化等龙头企业曾令这座城市在全国排名前 20。
然而,如今兰州的 GDP 仅为 3343 亿元,全国排名第 127,甚至不及一些地级市。究其原因,除了地处西北的区位限制,更严重的是其特殊的“夹河谷地”地形。兰州的主城区被两山夹着,最窄处仅 2 公里宽,城市扩展极为受限,同时黄土高原的地质条件也让建筑难以向山体发展。
面对这样的瓶颈,兰州做出了一个罕见的决策——在 55 公里外的秦王川兴建新城区。尽管秦王川荒凉,且与主城区之间交通不便,但为了避免城市发展“窒息”,兰州毅然启动了这个被称为“愚公移山”式的工程。
兰州新区的起伏与转机
兰州新区一开始被称为“鬼城”,白天人迹稀少,晚上更是寂静无人。出租车司机不愿往返收费昂贵,居民也对新区的未来持怀疑态度。
为了激发新区活力,市政府将部分部门整体迁移至新区,通过差旅补贴鼓励干部职工到新区办公,但由于行政效率下降,这些部门在几年后又陆续返回市区。后来,兰州新区转变策略,成为省内地质灾害高发区居民生态搬迁和灾后重建安置中心,逐渐吸引了人口流入。
交通条件的改善也助力了新区发展。2015 年兰州中川城际铁路开通,40 分钟即可从市中心抵达新区,2022 年底更迎来高铁时代,完善的交通网络为产业引进和人口流动提供保障。
产业方面,新区吸引了甘肃各地企业入驻,特别是重化工产业得以扩展。老牌药企佛慈制药在新区投入大量资金进行自动化和数字化升级,产能提高了 4 到 5 倍。兰州新区也成为甘肃唯一的新能源汽车集聚区。
虽然如此,兰州新区人口增速依然缓慢。截至 2020 年,常住人口约 28.82 万,距离规划中的百万级大城目标依旧遥远。兰州的重化工为主产业结构对人口吸纳有限,加之地理位置偏远,难以快速吸引大量劳动力。
天水:贫困县成长的芯片重镇
相较兰州,天水的城市形态更为细长,仿佛被两山夹缝拉成一线。十年前,这片区域贫困村占一半,贫困发生率高达 36.45%。2022 年整市 GDP 仅 800 多亿,甚至不及东莞的一个镇。
然而天水在芯片产业上的崛起,却令人大跌眼镜。甘肃省的芯片产量一度跃居全国第二,而这一成就主要来自天水。1969 年,天水凭借秦安永红器材厂和天光集成电路厂进入电子芯片领域,三线建设时期种下产业根基。
改革开放后两大国企陷入困境,一度面临破产风险。关键时刻,永红厂领导肖胜利果断押注集成电路封装生产,抗住市场风浪,使得芯片产业生根发芽。
随着厂址迁移至天水市区,命名为华天科技,公司迅速崛起,成为全国封装测试龙头之一,企业营收占天水 GDP 的重要比例。这虽然主要是封装测试环节,附加值不及晶圆制造,但其在先进芯片制造中的重要地位日益凸显。现代芯片封装技术是保证性能和可靠性的关键环节,需求日益增长。
此外,甘肃缺乏经济红利和优越条件,天水独撑芯片产业旗帜,实力可见一斑。未来在推动自主创新、确保供应链安全方面,天水的芯片产业优势将变得更加重要,特别是在国内大循环战略背景下。
甘肃的困境与希望
甘肃省无论兰州还是天水,都在夹缝中求生。人口流失严重,人才外流成问题。以兰州大学为例,名校师资流失和院士外迁反映出人才储备不足,这对地区创新能力形成制约。
可喜的是,甘肃并未轻言放弃,高质量打造兰州新区、积极发展高新产业、扶持天水芯片产业等努力,都是其打破困境的重要尝试。回顾历史,从丝绸之路到陆上新通道,甘肃始终是西北大地上的战略要点。如今,随着内循环战略推行,甘肃能否再次崛起,成为西北区域崭新的经济引擎,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