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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永平,网名“大道无形我有型”。多数人对他的认知停留在步步高、OPPO、vivo 的“幕后老板”,中国首位拍下巴菲特午餐的企业家,拼多多创始人黄峥的“导师”,而他辉煌的投资战绩却鲜有人知。这位“企业家中的异类”常获 100 倍以上投资回报,重仓苹果、茅台等众多公司。他持续成功且能控制失败,必有独特智慧。
关于企业
做企业应如跳水运动员,动作越少越好。企业家应将 80% 精力放在能带来 80% 效益的 20% 事情上,重要的事不应沦为紧急的事。有人邀项目,若超出自身和企业能力规模,应果断拒绝,不贪天上掉馅饼。松下幸之助说企业不盈利是罪恶,但企业目的并非只为盈利。不赚钱的生意,营业额再高也无用,如偏远酒店虽花 1 亿建成,但每年亏 500 万,重置成本仍 1 亿,5000 万都难卖,所以有了“有效净资产”概念,不能产生现金流的净资产无价值甚至可能是负价值。
好的商业模式利润和净现金流出色,竞争对手难撼动。需大量人力的模式往往不佳。低价是条艰难的路,非不得已不应使用,低价不会扩大市场份额,被迫降价仅能保住份额。追求“性价比”的公司多在为低价找借口,长寿公司不太强调此概念,百姓心中好货不便宜。若要改变茅台地位,推出众多低价非 53 度酒等产品,加快推出速度,不顾 5 年出厂规矩和假酒问题,10 年后茅台地位必变。
“时间是优秀企业的朋友,平庸企业的敌人。”企业文化是“利润之上”的追求,“利润之上”与“利润之外”有别。判断企业文化好坏不易,看出不好的却较容易。比如机场投币停车,同事提前到,多投的半小时币不应浪费,决策时不能因沉没成本而错上加错,原则问题上是非不能因利益让步。
常以拟人化角度思考公司,不想打交道的人所在公司也不投资。追求市值的公司不碰。请外部顾问做战略评估,自己不知战略时别人难帮忙。若认为公司不诚信,如生意模式或企业文化不好则不投资,企业文化不好常表现为爱说瞎话。商品标实价不讨价还价,对卖家好处多,可避免管理漏洞和鼓励回头客讨价还价。消费者长期很聪明,营销只是公司环节之一,非因营销好才认为公司好。
国际化若指学世界好东西可行,否则对多数中国公司危险。负债可加快发展,不负债可活得久,银行一般在企业不需要钱时才借钱。扩张要谨慎,把握“足够的最小发展速度”,多数人扩张用最大速度易翻车。不懂企业的人难懂企业。
关于管理
文化有时会坏事。强迫加班的部门和公司负责人管理水平有问题,狼性文化会输给人性文化。培训成本高,但不培训成本更高,忽视这点的企业走不远。投资要选蠢人都能管好的企业,即便如此也需好管理层。两个普通员工加起来难成优秀管理者。人才合适性比合格性重要。
发钱激励员工作用不大,钱是“保健因子”,公平发放体现价值。企业失败,企业家负主要责任;成功则功劳归大家。在公司应提反对意见,怕员工对老板唯命是从。员工见领导战战兢兢的公司易出问题,会导致员工无担当、效率低,除非产品聚焦、老板能兼顾各方,日本企业部分问题即源于此。
部门强调自身重要时往往最弱。没有绝对公平,规则制定者要有公平心,公平不等于平等或平均主义。放权关键是容忍做事犯错,能将别人亏的钱和自己亏等同,对建立健康企业文化重要。只有在靠谱地方待过才知不靠谱,组织中若有不执行的规矩,长期会鼓励违规,应执行或废掉规矩,避免中间地带。再好车手也难开好烂车。
关于投资
价值投资是唯一之路,无捷径窍门,走轻松路会更痛苦。投资要有信仰,相信长期股市是称重机。最糟投资是嘴上价值投资,实际投机。投机如偶尔去赌场,做好输钱准备。很多人超出能力圈做事,股市长期亏钱者多因不知能力圈边界。
人都有投机心,需信仰,即“做对的事、把事情做对”,巴菲特成功关键是“不做什么”。投资原则是不做空、不借钱、不做不懂的,不懂不投。做错事的人或公司侥幸存活后常再犯错。发现错要尽快改,代价最小。投资中要区分做对事的错误和做错事的结果。
投资最重要的是对的商业模式、企业文化、合理价钱,price 没那么重要。买股票就是买公司,买公司就是买未来现金流折现,是思维方式,非计算公式,多“毛估估”。买股票与公司上不上市无关,应假设拥有足够资金是否买下整个公司。若觉得 10 年后公司不好就不应现在买。安全边际是对公司的理解度,非价钱,股票由买家自己定价,觉得便宜才买。
买股票与过去价格无关,卖股票与买入成本无关。看懂公司的标准是不会问别人自己是否看懂,真正投资者关注企业而非股价。投资如高尔夫,挥杆原则易忘且难保持平常心坚持。分散投资会提高风险。股市 85% 以上人亏钱,最好远离股市。免费东西可能最贵,便宜东西可能不便宜,投资也如此。投资心态与资金大小无关。
关于认知
没耐心是理性不足的表现,平常心不易有,它是凡事回归原点思考,关注事物本质就会有平常心。下棋时感觉不对可能是前面下错。高手与普通选手差别在于错误率低。很多厉害的人是因老实做该做的事,厉害是积累出来的。知道和骨子里相信不同。
不知自己不知很常见,知道能力圈大小比能力圈本身更重要。能力圈是诚实对待自己,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能看懂就是在能力圈内。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而非凭胆量。愿意化繁为简的人少,学会简单不简单,承认懂的少所以变简单。简单和容易不同,如高尔夫运动员常年枯燥训练。
很多“聪明”人将成败归为运气,《功夫熊猫 1》说“there are no accidents”有道理。不总想着出奇,犯错机会降,反而可能出奇,打高尔夫想打远易犯错。老巴说在坑里别再往下挖,现实中很多人在给自己挖坑。理性面对现实有时有回报,凡事往后想几年,决策难度会大幅降低。
“道”难教,要靠自己悟,多数人不易接受新东西,即使对方成功也找借口不学。改变难,但任何时候可能都是好时机。舍不是为了得,做到“有借有还”是本分,不再想“再借不难”才是真本分。信誉需付出代价才知是否坚守,“讲”信誉易,“守”信誉难。善良是不作恶,远离恶人。
对别人不苛刻,但把事搞砸会当面指出,诚实是责任,公司营造相互诚实的文化。恐惧程度与了解程度成反比。买网易时曾很孤独,坚持买是因认为买的是公司,上市与否无关,孤独有时价值连城。“敢为天下后,后中争先”,没能力后中争先的地方不应去。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和眼后,能从自己错误吸取教训了不起,能从别人错误吸取教训是天才。单纯理想主义者走不远,单纯现实主义者做不大。创造者想为前人成就表达感激,回馈社会,用自身方式推动历史。鲍勃·迪伦说不忙着求生就忙着求死。希望读者不要寄希望于一句话明白复杂道理,花 10 年搞懂比作者 20 年理解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