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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蚁视科技的创始人兼 CEO 覃政曾经说过：现在国内的 VR 行业，就像手机的“大哥大”时代。那个时期，模拟移动电话因其霸气外观，成为身份的象征，后来被 2G 手机取代。而今天，AR/VR 仿佛又站在类似的起点上。经过一番资本泡沫的破灭，再到元宇宙概念的带火，虚拟现实终于再次走入人们的视野，但多位专家和业内人士都觉得，现在的交互模式，依旧停留在“‘大哥大’”的时代。还在用最初的粗糙方式探索未来的无限可能。
就在今年，燧光科技宣布完成了成立七年来的第 5 轮融资，总额达 1.25 亿元，轮次被定为 A4 轮。而为何选择用“A4 轮”这个标签？公司 CEO 贺杰给出了最直白的答案：行业还很早，打比方说，“能不用就不要用！”这也是他们坚守的原因之一。
考虑到 AR/VR 还需要大量技术积累，燧光科技从成立之初就定位在 To B 领域——专注企业端，避免短视的面向 C 端的市场冲动。贺杰说，虽然 AR/VR 技术引起了许多行业的兴趣，应用场景广泛，但并不是在所有场合都能“降本增效”。他举了个物流行业的例子。物流公司曾考虑用 AR 眼镜替代手持扫码枪，以解放双手，但实际操作中发现，AR 眼镜的局限性让方案变得不切实际。比如，扫码时可能需要翻箱倒柜，眼镜容易损坏，明显不如指尖扫码枪便捷。这也导致公司筛选需求：50 个需求中，只挑出一个可以落地。
贺杰本身曾任国家审计署公务员，2014 年辞职创业后，于次年创立了燧光科技，并获得了高通的天使轮投资。从他的角度来看，一个行业的“通用平台”都要经过“标准战争”。当年手机市场经历了平台和操作系统之争，VR/AR 还处于起步阶段，尚未成熟。贺杰强调，目前的硬件还未实现盈利，甚至价格战都已开始，于是公司选择专注在 B 端市场，把技术不断打磨好，也能带来不错的商业回报。
2017 年，燧光科技与迪士尼合作开发的“星球大战：绝地挑战”AR 头显，销量达数十万台，成为行业里程碑。这一成绩不仅展现了技术实力，也验证了公司在硬件与软件系统整合方面的能力。目前，公司的硬件出货量已超过百万台，在 MR 领域也有布局，提供较完善的整体解决方案。
虽然社会大众对元宇宙的火热带来了虚拟现实的未来想象，但技术差距依然存在。穿戴设备的体验尚需要不断优化。贺杰形象地比喻，现在行业的 AR/VR 硬件，还像“刚刚起步的‘大哥大’”。他指出，相比移动通信的早期创新，AR/VR 在界面形态上变化不大，难以像“牛叉”的大哥大那样满足基础需求，并在炫耀心理上占据优势。
去年，行业因“元宇宙”掀起新一轮热潮。数据显示，2021 年全球 VR 头显出货量达 1100 万台。业内认为，硬件突破 1000 万台的门槛后，内容生态才可能迎来盈利，形成良性循环，推动整个行业往上发展。但贺杰不同意，他认为硬件的销量并不能真正带来用户粘性。真正的关键，是活跃用户数量和使用时长。消费行为的形成，最终还得考虑用户体验中的心理成本与收益。
贺杰举例说：人们玩贪吃蛇可以几个小时，但这是低门槛的游戏，体验感不足才是背后原因。硬件的持续使用，依赖于心理收益要大于心理成本。当前，很多新奇内容难以长时间激发用户兴趣，因为审美疲劳和高心理成本让用户快速放弃。贺杰还自己体验过多款 AR/VR 产品，但都很快放弃，没有养成习惯。他总结说，这意味着行业的“G 点”还没有真正触达，等待一个更成熟的突破时机。
不过，贺杰相信，AR/VR 一旦走到 C 端，必然会存在，但过程需要时间。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技术做深、做实，才能有望未来的更大发展空间。公司经过多轮融资，融资轮次逐渐变长，说明行业还在调整和成长中。有的公司跨越多个轮次，从天使轮到 D 轮乃至上市，行业内轮次的延长，反映出硬科技的成长路径都比传统互联网项目更漫长且复杂。
比如，VR 视频平台 VEER VR、瑞悦信息，以及美国的 Magic Leap，都经历了多轮融资甚至数十轮的努力。业内专家都认为，融资轮次的多寡，并不能简单等同于企业的成熟程度，这是硬科技行业的特殊之处。贺杰的策略也显示出，燧光科技更偏向产业投资者（CVC），避免陷入短期盈利压力，专注技术积累和应用场景深耕。
在当前全球智能终端市场停滞的背景下，容量巨大的硬件产业链及资本期待新爆发点。但行业专家也提出了不同看法。CTO 戴景文在一次论坛上再次强调，“大哥大”时代还未过去。虽然技术不断进步，但从产品形态来看，AR/VR 仍未实现质的飞跃。对比当年的“种子”——“大哥大”——可发现，AR 眼镜目前仍只是短时穿戴设备，无法像手机那样满足持续需求。
2021 年，VR 头显出货量达到 1100 万台，扎克伯格曾预测，突破千万人即可形成盈利的基础。然而，贺杰强调，这个“数目”并不能代表用户的粘性，内容丰富、用户活跃才是行业的根本。就像他打比方：“贪吃蛇可以玩几个小时，但体验不是唯一原因。终究，硬件的存在意义，还是靠用户的使用时长和习惯。”
从行业发展到个人体验，贺杰总结道，未来虚拟现实还需要等待合适的时间。如今，设备体验差、用户习惯难以养成，行业“G 点”尚未触达。而他相信，只要深耕，AR/VR 终会在未来找到突破的关键。最后，强调持续的技术深耕和场景应用，才是行业突破的唯一路径。
